夜闯老宅
芍药坐不住,看他们说话不急不缓的干脆去找小六了。
水雾袅袅中,花芷抬头,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你说杨奇要怎么说服杨正他确实写放妻书了?」
「杨正最终会信,毕竟在这事上说谎对杨奇没半点好处,但也会抱以怀疑的态度,身居高位者几个不多疑。」
「那便疑去,他总不能来问我杨奇是不是真写了放妻书。」
顾晏惜真是喜欢极了阿芷这个称得上嚣张的模样,「杨奇吃了这么大个亏不会什么都不做。」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汪容下手很有分寸,不会留下半点印记。」
「当然,汪容最初是在刑堂,最擅长的就是那些手段。」
「那杨奇做什么,又和我有什么关係?定一个人的罪总需要证据,他有吗?如果他要拿小姑不回杨家来说事。」花芷眨眨眼,眼里带着狡黠,「京中谁不知道他把我小姑打得一身伤,我花家心疼人,不让人回去挨打,别人有什么可说的?」
所以真是什么都算计在内了,顾晏惜眼里浮起笑意,这是一个有足够能力自保的女人。
从花家离开,顾晏惜没有去宫里,而是往城北走去。
花林巷如今只剩一家,明显要萧条了不少,顾晏惜抬头看着花家门楣,想着那日被抄家的混乱,后知后觉的心疼起来,要是早些认识阿芷,要是早知道他会对一个人爱得这么深入骨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花家遭此劫难。
可就如阿芷所说,如果花家无恙,怕是她在今年的五月就要成为沈家妇了,这么一想,花家出事对他来说反倒是好事。
把这层阴暗的想法按入心底,顾晏惜无视了封条纵身上墙,凭着对京中房屋格局以及各家居住习惯的瞭解,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花芷的院子。
院子里有点乱,进了屋却意料之外的整齐,傢俱上落着灰,就像主人只是出远门未归罢了。
顾晏惜贪婪的看着阿芷曾经生活多年的地方,想像着她在这屋里看书、说笑、画画又或者和拂冬一起研究食谱,她总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得很好,不论处于何种环境。
想必在花家安稳的曾经,她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做着她的花家大姑娘。
环目四顾,顾晏惜没有下流的去找阿芷的私人东西,只是从床上捡起一方遗留的帕子塞入怀中,看到柜子上边缘已经磨得光滑的木质棋盘不由得走过去,拿在手里摩挲片刻,又将棋盒找出来瞧了瞧,应该是少了些棋子,但是这种旧物若能重新拿在手里,想来阿芷定会欢喜。
顾晏惜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才拿着东西出了屋,去了右边的耳房。
这边朝阳,茶叶需得放在干燥地方,应是放在那里。
不出预料,没花多少力气就从封闭严实的大罐子里找到了茶叶,环眼一扫,足有六个大罐子。
轻击两掌,屋外进来两人,他率先搬了两个出来,两人会意,将另外四个也都搬出去。
正准备走人,他想起什么又去了左边耳房,他跟着拂冬去拿过东西,大概也知晓她储藏东西的习惯。
果然,一进耳房就闻到了各种气味,尤以酸味为甚。
将大缸上的石头搬走,酸酸辣辣的味道扑鼻而来,闻着就知道是辣白菜,他不由得嚥了口口水,从里捞出来半颗撕下一小块放到嘴里,很好,不但没坏味道还极好。
皇伯父最近胃口还是不大好,每每需得有这东西才能吃完一碗饭,祖母也喜欢得紧,他不好总去阿芷那里讨,有这些就好开口了。
他怕走了味,其他几缸干脆也不打开看是什么东西了,直接叫人来搬走。
他也坏,没打招呼就直接将东西放在了前院的耳房内,接任了拂冬掌勺的丫鬟兰巧一早进去拿东西,看到多出来的那许多东西吓了好大一跳,好在也是跟着花芷多年的人,胆子也还是有,捂着谁也没说,快步去了后院将此事报与小姐知道。
花芷在问清楚都多了些什么东西后,心里就大概有了数,温声安抚道:「无妨,能用的用便是。」
兰巧到底是跟着花芷多年的,心安稳下来后也渐渐回过味来,这些大坛子大缸子实在是太眼熟了,由不得她不多想,但想再多也是不能说的!
她应了声,真就回去开了一缸,看到里面是豇豆顿时乐坏了,捞了些出来切得细细的拌了拌,用来下粥再好不过,这味道比她们新做的可好吃太多了。
花芷去了耳房,摸着那些用了几年的缸子坛子嘴角微勾,心情大好。
迎春有些担心,「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要让人知道了……」
「上边刻了花府老宅几个字?这么笨重的东西,还能是我去把这东西搬来的不成。」花芷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收拾了杨奇的事她都不认了,这本就不是她弄来的东西还想让她认下?
迎春突的回头看了一眼,叫了声,「陆先生。」
花芷回头,拍拍大坛子,「怎么想到把这个也搬来了?」
「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