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季玉禾只觉着肚皮阵阵发紧,这会儿却也不晓得什么是怕了。
&esp;&esp;可是她先前只是凭着一时冲动做的事,也仅仅能料到这步,再往深下去,该如何做,怎么做,她都想不通了。
&esp;&esp;只能直愣愣的杵在那里,甚至都未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拎着个人头。
&esp;&esp;“都出去”她双腿在发抖,几乎站立不住,却又突然想起什么,扬声道:“兵符!反贼崔初白的兵符在哪?”
&esp;&esp;反贼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众人亦清楚这两个字的份量,季玉禾自是朝廷的人,如有异心者,此刻不顺朝廷,无非是自寻死路,哪轻哪重,这些人还是知道的。
&esp;&esp;崔初白不得人心,先前他父亲的心腹不顺他意者都被他赶回了老家,他初站不稳,野心颇大,也没什么可用心腹,这也是为何,他必败之因。
&esp;&esp;有崔枕安的心计,却无崔枕安的缜密,且凡事把持不住自己。
&esp;&esp;众人出了阁去,房内仅剩下残败的一切,望着脚下的尸身,她似才反应过来惊吓,将那人头和手里的剑一齐丢出去,可是手上的鲜血却是如何都蹭不干净的,季玉禾吓的捂了肚子连连后退,因惊恐的缘故,宫缩也越发频繁。
&esp;&esp;那几乎被吓傻了的奶娘这时候才从地上爬起来忙去扶住她,料是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esp;&esp;反应过来的季玉禾,只能背贴墙壁吓得哭出声,“奶娘,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esp;&esp;“我我肚子疼肚子疼”频繁宫缩引发的不适让她更加害怕,完全不似方才的果敢,亦可说方才执手刀剑的似她体内的另一个灵魂。
&esp;&esp;这辈子季玉禾都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做出这种事来,果真,人一当了母亲,体内的能量是无穷尽的。
&esp;&esp;她恨崔初白入骨,怕他害了自己与孩子的性命,却不得不走了这一步。
&esp;&esp;“小姐,你别哭,别动气,稳住,现在还不足月,你一定要稳住”奶娘尽力安抚她坐下。
&esp;&esp;“奶娘,现在应该怎么办?应该怎么办?谁能帮我们,谁可以帮我们?”
&esp;&esp;这奶娘大字不识一个,这辈子都围着季玉禾打转,从来都是季玉禾出主意,她服从,这回轮到自己出主意。
&esp;&esp;眼珠子胡乱转了两圈儿,脑子里仅能记起季玉禾先前喊的那句“反贼”。
&esp;&esp;“反贼反贼他是朝廷反贼,小姐你杀了反贼,为朝廷除了大害,咱们回京城,咱们这就回京城”
&esp;&esp;奶娘这回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也似在混乱之中拉了季玉禾一把,她双目茫然却猛点头,“对,对,他是反贼,朝廷不会怪罪于我,不会怪罪于我的孩子,咱们不能回京城,现在不是时候,咱们要去找崔枕安,他一定会保我的!他一定会!”
&esp;&esp;这是她长久以来,对崔枕安的信任,即便那男人眼中心中从未有过她,不过她相信,那男人一定会保她,一定!
&esp;&esp;??
&esp;&esp;第104章 正文完
&esp;&esp;春末的夜渐渐变长, 黎明来得更早。
&esp;&esp;援军于半夜里来到黎阳城,无疑是给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esp;&esp;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众人浅眠片刻便醒, 好在姜芙给崔枕安配了些养神的药材,他才支撑到了天亮。
&esp;&esp;太阳从东面一点点升起,晨曦的第一缕明光同时照在两个人的脸上。
&esp;&esp;方柳急奔而行, 来到城楼之上,同崔枕安道:“太子殿下,有人来了。”
&esp;&esp;“谁?”崔枕安很是警惕, 这个时候, 出不得黎阳, 北境亦不可能来。
&esp;&esp;“不知是何人,只知是一辆马车停在城门之外, 仅有一位车夫, 马车里是谁皆不清楚。”
&esp;&esp;“马车”崔枕安凝神念叨, “我去看看。”
&esp;&esp;“太子殿下, 怕是有诈,只怕城门一开,万一中了埋伏”方柳所担忧不无道理。
&esp;&esp;自前夜起, 停在黎阳城中的兵马便开始戒备, 想来问题不大,崔枕安已经迫不及待要与崔初白一战, 有诈又如何。
&esp;&esp;“传令下去,兵将整顿,待我下令, 一齐攻出城去。”崔枕安十分干脆, 崔初白若不来, 他便去。
&esp;&esp;姜芙心里一阵慌乱,忍不住上前,他似听到了身后的步调,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