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g0ng为信儿做伴读,着实辛苦你了。”我到底是没瞒过为人母的苏皇后,她娓娓道来。
“你远在西北,大概不知道京城的事。原本的太子,是本g0ng的大儿子,李信远。他自小天资聪慧,能文能武,深得皇上喜ai,因此忽略了其他皇子公主,包括信儿。”
“信儿小时候挺开朗活泼的,虽然才能不及他兄长,但也是可圈可点的。皇上常常严格要求信儿,说了好多难听话,罚八岁的信儿在雨中思过半个时辰,因此信儿落下了病根,而后x情大变,开始孤僻起来。”
“本g0ng对信儿不抱期望,只希望他做个富贵王爷,过好快活日子就行。好景不长,远儿和信儿的膳食下了毒,远儿救不回来,去世了。信儿幸在捡回一条命,太子之位便落到他头上了。”
“为了担得起太子,信儿十分努力,他压力很大,每日不是在书房里读书,就是在c场练武。他越来越不ai和人说话,本g0ng很是担忧,就想找个同龄nv孩陪他努力。”
说着说着,苏皇后眼里有光,“自从你为信儿伴读后,信儿都活泼起来了,他提到你的时候,满脸的笑容,都是对你的夸赞。本g0ng很是欣慰,很是感谢你。希望你日后多多陪他说话,多多开导他,本g0ng想重见开朗yan光的信儿。”
苏皇后很疼ai李永信,但我很难为他们的母子情感动。天下这么多仰慕李永信的nv子,为何要束缚一个向往自由的我。
我始终如一客套应下,“多谢皇后娘娘青睐,臣nv会做好的。”
大梁七十五年,大舅舅战si了。
全京城都为大舅舅默哀。
众所周知,国是曾外祖父开的,国是外祖父拓的,国是大舅舅定的。大梁的安稳繁华,是江南郑氏三代奋战而来的。
虽然皇室针对郑氏,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圣上为大舅舅举办盛大的追悼会。
灵堂内,香烟缭绕,祭品丰盛,满堂肃穆。前来吊唁的官员与名流络绎不绝,尽显对郑氏的敬意。
郑家人全t出席,除了小舅舅。
外祖父b上次见面,看着多了几条皱纹,正气的脸庞愈发沧桑。
白发人送黑发人,痛彻老父亲心扉。
祭拜礼的时刻漫长,我跪得双腿发麻,离场时站不稳,踉跄一下,一只大手稳稳抓着我的手臂,熟悉的声音萦绕在我耳边:“冒冒失失的。”
眼前是一位身着素衣的小舅舅,久别重逢,看着一身白袍的他不禁有些陌生。
“小舅舅,你怎么才来。”我说。
“路上土崩,绕远路走,便来晚了。”温暖的大手将我的手牢牢包裹住:“手怎么这般冷?”
我不自然地笑笑,“就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
也不知道他哪ga0来的披风,夏桃将白披风披在我肩上,我深深地看着小舅舅,“我要回g0ng了,小舅舅,保重。”
他应了一声,“早点休息,不要着凉了。”
我和李永信搭同一辆马车回g0ng,他莫名其妙地拉起我手,放在他手心里搓了搓,我委婉推辞,他却不许。
李永信说:“过了今年就要成婚了,穗穗,不要这么生分,想要什么跟我说,心里有不快也同我说说。”
是啊,我现在是别人的太子妃。
我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太子妃,可做不到成为一个优秀的妻子。
未来的路上都是扎人的红玫瑰,y撑着走完,只有si路一条,不会为我开一路山茶花。
这是我入g0ng半年来,雄辩与治国之策,在皇权的y谋中变得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
如今三舅妻离子散,官场失意,风光不再。他到处流浪奔走,找不到知己,找不到希望,找不到自己,只能回到亲信身边找安慰。
小舅舅差人给他送酒坛,三舅刚拿到手,便豪迈地拍开酒坛,酒香四溢,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
小舅舅捧起酒碗g杯,爽快地喝光:“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拘泥于官场得失。”
三舅喝得满面红光,偏要招呼人共饮酒,他y塞给我一个酒碗,不由分说地给我满上酒:“??,三舅的失意酒,你要不要也来一碗?”
小舅舅正yu接过三舅的酒,我向他微笑示意,表示我想浅尝几口。我看回微醺的三舅,朗声道:“三舅,??敬你是个好官。”
我先前在g0ng中节庆上小酌几杯,大概0清了自己的酒量,我有分寸地慢慢喝。
三舅如水桶般能装水,一碗接着一碗地喝,很快他醉得不省人事,从胡言乱语到呼呼大睡,这般邋遢的酒鬼样真引人憨笑。
愁绪似乎在醇厚的酒香中渐渐淡去,酒醒后一切又打回原形,醉酒的快乐是空虚的,三舅在这么酗酒下去,也不是个好办法。
带三舅去游山玩水,他也是无所事事的,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宛如一具空壳在行走。
我们眼中的世界好像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