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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4 / 5)

起呢。

「阿婆,怎没见到阿公?」

「他去帮人看厝。」

「哦。阿公做这一行多久了?」

「差不多有二十年了。」肖奶奶永远记得唯一的儿子在三十六岁因意外过世。

「欸,回想起来,我那孙子歹命。他的阿母生下他之后,血崩不止就走了。没想到四岁那一年,他的阿爸被酒醉驾车的人撞死,对方是水泥工,没钱赔偿,甘愿被人抓去关……」

申士杰安静地聆听肖奶奶诉说往事。

「我这个做阿嬷的要带孙,又要忙农活,别人都说我的孙子克父克母,拖累我们两老儿……」她不信这些,就连老伴也从未这么想过。

「阿朗小时候就被人取笑无父无母,上小学经常和人打架,也常常被老师处罚。所以啊,他从小就没什么朋友,读到国中、高中都一样,怎知读到大学,能交到你这个好朋友。」

申士杰淡淡一哂。

肖奶奶问:「他在臺北读书的时候,有没有交女孩子?」

「没有。」

「那就好。」肖奶奶不禁感叹:「现在的人不像以前的人保守,年轻人太早谈恋爱会产生很多问题,如果有孩子就更麻烦唷。」

申士杰疑惑:「难道阿婆不想抱曾孙吗?」

「想归想,只不过养孩子辛苦,阿朗还不定性,早婚、生子都会拖累自己。」她说出另一项理由:「仙仔也有指示过,阿朗与六亲无缘,父母早逝,以后恐怕也没有婚姻命。」

「哦。」他认为阿婆太迷信。八字或预言仅能参考,重要的是事在人为。

「你呢,有没有交女孩子?」

「我没时间。」

「喔。你在臺北也跟阿朗一样,边念书边工作?」

申士杰告知:「以前有兼差。」

「你跟阿朗一样当家教啊?」

「不是。」

「不然是做什么的?」

「在葬仪社工作。」

「哦,顾便所是不?」肖奶奶依稀记得前阵子新闻播报过,葬仪社有应征胆子大的人专门陪没胆子的人去上厕所。

申士杰憋住满腹笑意,没说是想要瞭解人的死亡百态,于是曾在葬仪社清洗大体。

肖奶奶不明所以,又说:「顾便所不是见不得人的工作,不用感到不好意思说。我们做人不能偷抢拐骗,赚钱要正当。」

「我明白。阿婆,暑假过后,我希望肖朗搬来跟我一块住,可以省下住宿开销。」

「啊,他若住你家,出入不会造成不便吗?」

「不会。」他解释:「我爸今年初再娶,买了一栋房子给我的继母,他们俩已经搬到新居生活,目前的房子仅有我一人住而已。」

「这样哦……」肖奶奶说:「如果阿朗愿意,我没有意见。等你们俩回到臺北,阿朗就拜託你照顾了。」

「这是应该的。」他打着如意算盘,同时也讨老人家欢心。

「这些菜挑好了,我拿去洗。」肖奶奶捧起铁盆,缓步走向厨房。

申士杰找来扫把和畚箕,把地上收拾干净。看了下腕表,将近六点,距离晚餐时间尚有一个钟头。

闲着无聊,他沿着房外的木梯爬上低矮的仓库内,取来线装古籍回到房内阅读。

约莫半个小时后,屋外传来机车的引擎声。不一会儿,肖朗出现在房门口,一脸嘻笑地说:「工作衔接上了,阿树伯的果园有缺人手。」

「嗯。」申士杰的心思都被古籍占据。

「我快饿死了,饭还没煮好……」肖朗一屁股坐上床沿,纳闷:「你在看什么?」

「有关符咒的书。」申士杰问:「你要不要先去洗澡?」

「晚点儿再洗。」他往床上一躺,随手抓来大布偶当枕头。

申士杰没再理他,目光又回到书页图案,他从不知道符咒的种类繁多,其功效作用都不同,非常有意思。

肖朗推了一下他的脚,「你看那个干嘛,不枯燥吗?」

申士杰头也没抬地说:「不会。」

「啧,我不懂那有啥好看的。」肖朗瞪着床顶,想着阿公会画符,而自己长期耳濡目染,从未引起兴趣。「阿杰,你该不会受到阿公的影响吧?」

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任何回答。肖朗一翻身,不再吵他。

近七点,阿婆在房外喊吃饭,申士杰立刻下床,此时才发现肖朗已经睡着,有这么累吗?

一如往常,肖朗与申士杰日出而作,午后三点就收工。

两人前往街上闹区的一家小型文具店,申士杰仔细挑选毛笔等用品,肖朗跟在一旁,不禁纳闷:「阿杰,我看你最近都在研究我祖父留下的那本古籍,还拿过期的月历练习画符咒,当真那么有意思?」

「嗯,是有意思。」他认为宗教信仰和心理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你的暑期作业该不会跟这个有关吧?」

申士杰笑了笑,「你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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