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大致跟他汇报了一下所了解到的一点企业情况,他除了听她讲话就是在接电话,反正没有一刻停歇的时候。
他接电话的时候她就从后视镜里看他,那端坐的姿势,举着手机修长的指尖,听电话时拘谨的表情和沉静的语气,还有那清峻的眉眼,无一处不牵动她的心弦,就连他轻轻地“嗯”一声她都觉得好听到死。
不由为自己叹息,她果然跟正常人不一样,本该花痴的年纪她没有花痴,现在快奔三了却像是被他下了蛊似的,被迷得神魂颠倒。
他电话还未挂,是正在跟政府谈成本的赵方刚向他实时汇报进度、商量方案。
他朝车窗外看了一会儿将视线转向后视镜,正好跟在偷看他的涂筱柠眼神交汇,她心虚地立刻错开自己视线,绿灯亮了,她又重新踩油门,一路开到了企业。
是c市最大的建材场馆,入驻了很多知名品牌,她这误打误撞来的客户,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脚踩了狗屎运,当然现在说是她客户还为时过早。
工作时间不同于私下,她很规矩地提着包捧着材料跟在他身后,坐电梯的时候她还从包里特地捞出口红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抹了一下唇,再抿抿。
纪昱恆虽立在她前面,但电梯四壁都是镜面不锈钢材质,她在后面干什么他看得一清二楚,涂好口红她又掏出一盒不知何物,倒出一点在手上,然后拍拍双手就往头上抹。
一时之间细腻的粉末到处飞,像麵粉似的充斥在电梯的每一个角落,钻进人的鼻尖就想打喷嚏,纪昱恆这才转身,“你在做什么?”
涂筱柠还在把散粉往头上抹,然后指尖插进发间都撩撩,很快头髮就蓬松了起来,“昨天没洗头,头髮太油了见客户不太礼貌,这是女生快速去头油神器。”她把散粉往他眼前一伸,像在做广告,“散粉在手,去油无忧。”
纪昱恆嘴角动了动,正好电梯到了,涂筱柠一个跨步给他用手挡电梯,让他先走,纪昱恆又看她一眼,最后先跨出了电梯。
先出来迎接的是财务,把他们带到了老板办公室,得知部门总经理亲自来自然也客气地很,老板还亲手给他们泡茶。
坐下后纪昱恆先接过老板递来的茶品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与老板聊起天来,老板为人健谈,没有一点架子。
涂筱柠也一边抿茶一边听老板侃侃而谈,他从自己的创业开始讲,涂筱柠这才知道这是一家夫妻店,由夫妻共同参与经营,老公主外应酬老婆主内管财务,夫妻早年都是当时很吃香的纺织厂工人,可是九几年国家政策一变,国有企业重组导致他们双双下岗,为了生计为了年幼的孩子,两人出去当油漆工,后来发现装修行业是个商机,便拿出积蓄开了个小装修公司,跟认识的一拨装修工人签订长期合同,然后去承接各种房屋装潢,再后来通过采购装修建材发现这又是个赚钱的商机,老公便寻思,与其他们做采购方还要找各种建材商比价格谈价格,不如他们自己也做建材,跳过中间商直接跟生产工厂签订合同节省成本,再承包装修,做从头到尾的一条龙服务,这样省下的钱就都成了利润进了自己口袋。
夫妻俩就又把积蓄拿出来去找建材生产厂家订材料,之后的几年随着国家经济的不断壮大,国内房地产开发业如春笋飞冒,人民的生活质量上升,对生活要求也越来越高,买房装修成了一个大趋势,那几年装修行业迅速崛起,成为国内新兴产业,也带动了上游建材行业,夫妻俩的建材公司越做越大,合作的厂家也越来越多越来越知名,加之多年的客户积累,逐渐在c市成为行业龙头,发展成了如今这般规模。
涂筱柠听完仿佛能看到两夫妻当年的辛苦岁月,她触动不已,受益匪浅,所以成功的背后果然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
老板说完又喝了一口茶,仔细打量着纪昱恆,“纪总多大?看着很年轻。”
纪昱恆如实告知,老板“哦?”了一声,“跟我儿子同龄,一样的年纪你都是银行部门的总经理了,可见优秀非凡。”
纪昱恆谦虚,“乏善可陈,不足道也。”
老板又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涂筱柠,伸手要给她添热茶,涂筱柠旋即起身端起精致的茶盏去接热水,连说谢谢。
“可能我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所以钱这个东西我总是觉得来之不易,这些年很多银行找我贷款,都被我拒绝了,因为我总觉得我借了银行的钱不是我自己赚的,还是要如数还给银行的,我心里啊,就不踏实。”老板主动靠了靠他们今天来的主题,又道,“包括小涂之前联系我,我也是看在我老朋友的面子上答应,他说一小姑娘,日晒雨淋地干营销也不大容易,我就想见见聊聊也行,不过贷款怎么说呢?我目前确实不大需要,我手上有流动资金够公司周转,不过你们如果有什么好的理财产品对接,我倒可以考虑,反正你们银行不止做贷款吧?”
涂筱柠刚要开口解释他们是公司条线,理财不属于他们这块,就被纪昱恆抢先了一步,只见他放下茶盏,眉目带笑,“当然可以,我们可以根据柳总您的预投资金和企业经营状况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