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她拽下来的腰带吗?满屋烛火之下,沉朝顏和有金大眼瞪小眼,看着茶案上那条腰带相顾无言。“所以这要……怎么办?”有金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那截泛着流光的腰带。响亮的一巴掌扇在有金手上。“别动!”沉朝顏冷笑着将腰带又拽回手里,“我是疯了还是闲得慌,跟人玩这种猜来猜去躲猫猫的小孩子游戏,有金!”“啊?”有金一脸茫然。沉朝顏没理她,吩咐道:“找个由头,把陈府的管事给我绑过来。”“啥、啥由头?”有金眨眨眼,嘴大张成了个圈儿。沉朝顏不耐烦地龋她一眼,“我都想到了还要你干什么?”有金立马换上恭敬的表情,“是的郡主,知道了郡主,没问题的郡主。”大理寺,讼棘堂。谢景熙正埋头写着呈文,外面有人通报,说是老夫人来了。朝中公务繁忙,最近又出了陈尚书这件案子,谢景熙已经接连几晚都宿在了大理寺。谢夫人是侯府嫡女,与谢国公自幼相识,是青梅竹马的一段佳话。因着向来娇贵,受不得边疆辛苦,一年之中仅有五月会前往边疆,故而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灃京的国公府里。她见着了谢景熙,便将手里的食盒往他的案几上一放,也不管有没有压着那些案卷,三两下就把里面的吃食都摆了出来。谢景熙不好说什么,只在一边默默将桌上的东西都收了起来。谢老夫人打开最后一个食盒,新做的羊皮花丝热气腾腾。她招招手,见谢景熙杵在一边整理案卷,便乾脆一把将他扯了过来。“来,尝尝。”手上被递来一双竹筷,谢景熙还没拿稳,一盘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鱼鲙就被懟到了眼前。午时刚过,谢景熙还没用膳。可这样在办公的讼棘堂用餐,到底是不合规矩。谢景熙没说什么,接过她手里的餐盘,放在桌上,又将人带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才问她道:“母亲怎么突然过来了?”她白了谢景熙一眼,不悦道:“我怎么来了?那我要是不来,不得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你一面了么?”谢景熙自知理亏,什么都没说,只行到桌案前,夹起一片鱼鲙蘸了酱料。鲜嫩多汁,入口即化,谢景熙吃完,忍不住赞了一句,“好吃,还是娘知道儿子喜欢什么。”谢夫人明知这人是在哄她开心,却也压不住上翘的嘴角,语气嗔怪道:“好吃也不回来吃,怎么?家花不如野花香?”谢景熙被她这发散的思维弄得一噎,呛了几声才将口里的吃食咽下,温声回,“我这不是忙吗?”不说还好,一说谢夫人就是一肚子的气。她白了谢景熙一眼,反问他,“忙?忙着应付那个昭平郡主?你这倒好,被她带人打上门来,一点脸面都不留。要我说,你当初就不该答应她爹的提议,娶那么个混世魔王。我看人温娘子不知比她好多少,知书达理,又是忠臣之后……”“娘,”谢景熙夹起一片鱼鲙放到谢夫人面前的小碟里,淡声道:“温娘子早已经订亲了。”谢夫人被这句话堵住,不好再说,只低声嘀咕,“尚书左僕射之子王翟,那可是个不学无术的紈絝,温大人也不知怎么想的……”话头到底还是收住了。中书舍人温良是先帝时的进士,当官后又与谢夫人的父亲有些旧交,故而温姝也算是谢夫人看着长大的。只是后来因着王瑀的提携,温良进了中书省,一路做到正五品中书舍人,和谢夫人娘家的往来就渐渐少了。许是感念当初王瑀的恩情,温良在朝中自然和王瑀走得近些。正因如此,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眾人眼中的“王党”之一。或许是出于笼络才俊的想法,温良升官后不久,王家就向温家提了亲。而沉傅可能也是看到了王瑀的野心,一年前才会主动向谢府提出缔结姻亲的想法。毕竟定国公谢釗常年驻扎安西,手上握有十五万安西军的兵权。若是姻缘能成,对沉家来说,确实是个千好万好的盘算。可这下倒好,沉傅一去,留下小皇帝和昭平郡主这两烂摊子,扔给谢家,这到底是管还是不管……谢夫人越想越惆悵,转而看向谢景熙语重心长地唤了他一句“顾淮”。顾淮,故怀,取怀念故人之意,是谢景熙的字。谢夫人想问,但又觉得残忍,故而只是委婉道:“你老实跟娘说,当初答应沉家的联姻,是不是为了调查当年镇北王……”“母亲。”冷沉的声音,仿佛方才温言好语与她说话的是另一个人。谢夫人一愣,没再说下去。“大人!”门外响起裴真的声音,只这一句话的间隙,人已窜到堂内。他看了眼一旁的谢老夫人,又看了看谢景熙,咽了口唾沫道:“昭平郡主把陈府的管事给绑了。”——————另一边,谢寺卿提着欲掉不掉的裤子,回了大理寺。裴真:???大人,你?……